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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那我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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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典娜與阿佛洛狄忒在神殿中談了很久。

很久後,在眾神焦灼的等待下,面色沈沈的雅典娜與滿臉冷漠的阿佛洛狄忒抱著丘比特終於從愛欲神殿中走出。

雅典娜輕嘆一聲,那雙素來堅毅的眼眸中染滿了愁緒,在眾神的註視下擔心地對阿佛洛狄忒說道:“殿下,迎回神王的事情便拜托您了。”

阿佛洛狄忒的神色異乎尋常的冷漠,連表面的溫和都不想維持,淡淡說道:“我會盡力勸說冥王陛下。”

雅典娜眸中的憂色更重,阿佛洛狄忒說道:“各位請回吧,我做一些準備,稍後便啟程前往冥界。”

赫爾墨斯飛過來落在他們身旁,殷切地說道:“殿下,您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跑腿的嗎,請您盡情地吩咐我吧!”

阿佛洛狄忒隨口說道:“那你就跟在我後面吧。”

雅典娜上下打量了赫爾墨斯一眼,赫爾墨斯朝她眨了眨眼睛,雅典娜沒吭聲,看著阿佛洛狄忒帶赫爾墨斯離開。

阿佛洛狄忒帶著赫爾墨斯去了阿波羅的太陽神殿,然後將阿爾忒彌斯、阿瑞斯和赫菲斯托斯都請了過來。

幾位主神有些奇怪阿佛洛狄忒喚他們過來的目的,視線互相對視了幾秒,又默契地移開,然後齊齊看向阿佛洛狄忒,等待著他說話。

阿佛洛狄忒說道:“諸位應該聽說了宙斯被哈迪斯扣押在冥界的事情了吧,我要去冥界走一趟,如果宙斯回來後……我卻沒有回來的話,”

阿佛洛狄忒頓了頓,擡手打了個響指,盤繞在他身上的金光順著那只手匯聚過去,湧進了一旁凝聚而成的冰面中,納西瑟斯冰冷的面容出現在鏡裏。

阿佛洛狄忒深深看了赫爾墨斯一眼,在眾神的目光下將自己掌心中的金幣符文,也就是另一半商神神格送入了鏡界之中,讓納西瑟斯保管那枚神格。

阿佛洛狄忒淡淡說道:“納西瑟斯可能會悄悄從鏡界中返回神山,屆時有什麽事情的話大家可以與他商量。不要輕易與宙斯起爭鋒,然後,別找我。”

赫菲斯托斯猛地擡起頭,他胸膛起伏了一下,忍不住激動問道:“殿下,您的話是什麽意思?您是要留在冥界嗎?還是說……您預測到自己此次冥界之行可能會出什麽意外?”

阿波羅疑惑地看了赫菲斯托斯一眼,有些意外他為什麽做出後面那半句猜測。

阿佛洛狄忒摸著丘比特柔軟的頭發,聞言淺淺一笑,淡淡道:“畢竟神王這次可是出了大醜,我有些擔心他會惱羞成怒對我痛下殺手。”

赫菲斯托斯焦灼極了,聲音中帶上些許哀求,他說:“殿下,我擔心您……”

阿佛洛狄忒搖搖頭:“不用擔心,我不會出什麽事的,假如我不插手某一件事情的話。”

阿波羅不由皺眉:“意思是說,您還是有可能去做一些事情,如果您動手的話,就會有危險?”

阿佛洛狄忒淺淺笑道:“不要多問了,你們只要確定我不會出事就行。我將納西瑟斯留給了你們,他是我的倒影,我所受的傷害都會分薄一半到他身上,只要他沒事,我就也沒事。”

阿瑞斯神情怔忪,喃喃地看著他說:“可是我會擔心您呀……”

阿佛洛狄忒嘆道:“隨便你們吧,但這次冥界之行對我而言非常重要,我必須去不可。如果我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你們也不要驚慌,我假如真的動手做了什麽的話,那我肯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緩緩說道,眸光沈靜如水:“我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因為我而沖動做出一些事情,讓宙斯找到你們錯處責罰你們。”

“我希望我回來的時候,大家都如平常一樣安好。”

赫菲斯托斯張了張嘴,望著阿佛洛狄忒的眼眸充斥滿了覆雜的情緒。他有好多的話想說,最後卻只說道:“殿下,我能幫助您什麽嗎?”

阿佛洛狄忒張開手,取出好幾張和當初那張水星柱掌控權轉讓書一樣的文書,只是換了個名字他說道:“我想那幾顆星神柱的歸屬權,希望你們與我簽署下一個協議,方便我在汲取星神柱力量的時候直接獲得星神柱的控制權。”

幾位神明都很爽快,阿爾忒彌斯、阿波羅和阿瑞斯分別簽署下了月星、太陽星和火星的掌控權,赫菲斯托斯因為沒有自己所屬的星神柱而不能幫助到阿佛洛狄忒,臉色已經有點扭曲了。

他看著阿佛洛狄忒那張還空著的金星神柱,迫不及待地說道:“殿下,我幫您去找神後,請她將金星神柱轉讓給您吧!”

包括阿佛洛狄忒自己所掌握的木星,目前就只有德墨忒爾的木星神柱和赫拉的金星神柱還不在阿佛洛狄忒的掌握之中。

如果以‘涅墨西斯’的身份出現的話,阿佛洛狄忒可以輕而易舉的從赫拉那裏獲得金星,但是這麽一來的話,他就沒有辦法解釋‘涅墨西斯’索要金星神柱的目的,也會暴露他與涅墨西斯之間的聯系。

赫菲斯托斯如果肯主動幫忙的話自然是最好不過,阿佛洛狄忒將凈化神職從光明神職中剝離出來,對赫菲斯托斯說道:“這是神後陛下曾經與我交易過的凈化神職,你將它送給神後,或許談判起來會更加容易。”

赫菲斯托斯張了張嘴,阿瑞斯卻急急忙忙地說道:“不用準備禮物的殿下!讓我與母神說,母神肯定會將金星送給您的,她素來最寵愛我,視我為珍寶!”

赫菲斯托斯臉色有些扭曲,阿佛洛狄忒輕嘆道:“凈化神職是我早先與神後說好的,不算禮物。金星神柱的事情就拜托兩位了。”

他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輕聲道:“諸位對我的奉獻我始終銘記於心,日後我定不會虧待諸位的。”

赫爾墨斯笑吟吟道:“殿下,您和我們也太客氣了吧~”

阿佛洛狄忒看了他一眼,對諸位說道:“赫爾墨斯殿下的商神神格我交給了納西瑟斯保管,假如我不在時,他做出算計諸位這種事情的話。諸位可以用此和宙斯舉報他。”

赫爾墨斯臉色一僵,笑容快要維持不下去了。

阿爾忒彌斯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

阿波羅催促著赫菲斯托斯和阿瑞斯道:“殿下還急著去冥界,兩位快些將金星神柱的事情做好吧,別再耽擱了。”

赫菲斯托斯和阿瑞斯這才點頭離去,阿佛洛狄忒見他們兩人從神殿中離去,這才看向阿波羅說道:“你是故意催促他們離開的?”

阿波羅不語,朝他靠近了過來,半依偎在他身上,下巴抵在阿佛洛狄忒的肩膀上,他輕聲說:“餵,把手擡起來。”

他的語氣中帶了些玩世不恭地調笑味道,惹得阿佛洛狄忒斜瞥了他一眼。

阿佛洛狄忒擡起手,阿波羅也擡起手,與他掌心相貼,五指緊扣。

溫暖而純澈的力量從相觸的掌心中傳遞過來,給人一種獨特的清澈味道,心情也不禁在這股力量後安靜下來。

那是‘光明’的力量。

阿波羅碧色的眼眸直勾勾地與阿佛洛狄忒對視著,他說道:“太陽神格的力量遠超尋常的一等神,光明與它本源相近,但我作為光明時,時時會有種被壓制、喘不過氣的窒息感覺。所以我對光明的力量並無太多不舍,因此就轉贈給您吧,希望多一份力量能使您接下來的冥界之行更加順利。”

阿佛洛狄忒輕聲道:“謝謝。”

阿波羅松開手,憂郁地說道:“不必謝,誰讓您深深地牽掛著我的心呢?”

阿佛洛狄忒低低淺笑一聲,阿爾忒彌斯露出些糾結的表情來,阿佛洛狄忒看了她一眼,說道:“不必擔心,我神力的積累遠超你們的想象,不會吃虧太厲害的。”

赫爾墨斯有些羨慕的看了他一眼,四神默默地斟著酒輕酌著。片刻後,赫菲斯托斯與阿瑞斯帶著赫拉簽下字的轉讓書回來。

阿佛洛狄忒將幾份轉讓書收好,感嘆道:“諸位,那我便動身離開了。”

阿爾忒彌斯看到他懷裏的丘比特,忽然說道:“殿下,假如您之後不回神山的話,那丘比特怎麽辦?”

阿佛洛狄忒溫聲答道:“我會將他留在冥界。”

赫菲斯托斯低聲道:“殿下,讓我來照顧丘比特吧,我會好好保護他的。”

阿佛洛狄忒刮了刮丘比特的鼻子,輕聲說道:“不用了,這個小家夥太調皮了,如果宙斯他們故意下套給他的話你們可能也反應不過來。還是把他留在冥界吧,那裏是我的地盤,宙斯和蓋亞都插不進手,他闖了禍我也可以幫他擺平。”

阿佛洛狄忒主要防的是蓋亞,他可不相信蓋亞會放棄厄洛斯之力,如果他不在神山的話,丘比特就如同掉進了狼群的羔羊,一定會被蓋亞給生吃活剝了的。

再者,丘比特這個小孩也不聰明。

女愛神的記憶中,曾經命他用金箭去射一個凡女,然後讓那個凡女愛上一頭野獸。

結果這個小糊塗居然把金箭射向了自己,和那個凡女結為了夫妻。

阿佛洛狄忒並不抗拒讓丘比特長大成婚,但這一切必須要他的看顧下進行。

丘比特是唯一的神子,他不容許任何人算計傷害他。

阿佛洛狄忒告別了諸神,納西瑟斯從鏡界中飛出化成金光將他盤繞包裹,與他一起駕駛著黎明神車向冥界趕去。

宙斯被吊在冥界大門外的第七天,已然悔青了腸子。

在接連與與兩個美麗的凡女邂逅後,宙斯滿足極了,看到她們兩逝世後還有些不舍,於是便想去冥界一行,看看能不能從哈迪斯那裏把那兩個凡女給帶回大地上繼續和他溫存。

在存了這樣的想法後,宙斯就控制不住地心動了起來,找了個機會觀察了一下冥界,看看哈迪斯他們在做什麽,準備找個辦法說服他們。

而就在目光看向冥界、落到正笑著交流的冥王夫妻身上時,‘普路托之箭’悄然降臨,宙斯看著那對夫妻,忽然心動了。

他有些意外的看著那對攜手在愛麗舍樂園上散步的夫妻,驚異地發覺哈迪斯笑起來的模樣竟那麽恬靜優雅,有種格外迷人的魅力。

而他與德墨忒爾的女兒,珀爾塞福涅也不遑相讓。也是那麽的青春活力、甜美可愛,她揚著笑容,臉頰兩側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清新的感覺撲面而來,叫人怦然心動。

這對男女無論是哪一位都那麽美,惹得宙斯心動異常,激情抽腦之下,宙斯就悄悄的潛進了冥界之中,先變化成了哈迪斯的模樣去誘哄珀爾塞福涅,準備將這對夫妻逐個擊破,占有他們。

後來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宙斯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麽東西弄昏了,當醒過來時,發現他的雷霆權杖和艾葵斯之盾都被剿走了,他無法召喚雷霆,也無法在冥界中對著冥王行使他作為神王的權利。

於是束手無策的他就被哈迪斯以一種極度羞辱的姿態用漁網套住,掛在了冥界的大門上,任由每一個穿過冥界之橋的亡魂好奇、蔑視和嘲笑著自己。

宙斯幾乎要被氣死,但這還不是最讓他崩潰的事情,最崩潰的是,哈迪斯占有了他、讓他懷孕了以後,居然還翻臉不認人,對外宣傳說自己懷上的孩子和他沒有關系,自己是被別的男神亂搞後有了身孕,故意來冥府嫁禍給他!

宙斯很生氣,從昏迷中醒來以後他就發現了自己懷孕這件事情。

因為他之前對哈迪斯有點想法,所以在發現這件事情後他的怒氣並不算太重,就是有些惱怒在下方的是自己。

但介於哈迪斯是他的大哥、又是神域的三大王之一,是冥界的絕對主宰,宙斯覺得在哈迪斯身上吃點虧這件事情也不算特別沒法接受。

讓他沒法接受的是哈迪斯居然吃完不認賬,並不承認自己懷的孩子是他的,還汙蔑他被其他男神搞了。

雖然宙斯醒來後的確沒從身體上感覺到異常,但他堅定地相信那是哈迪斯給他處理過了、且自己昏迷太久了的原因,這才導致了痕跡和感覺都消退了。

宙斯確定以及肯定,自己在來冥界之前絕對沒有懷孕,他懷孕只可能是冥界神搞得鬼。

除了哈迪斯,沒有哪個神敢這麽做。

他懷的孩子就是哈迪斯的!無論哈迪斯黑著臉怎麽解釋,宙斯無比堅定地相信著這一點,忽略了一切邏輯,用著各種理由來說服自己相信這個猜測。

堅信這這一點的宙斯見哈迪斯不但翻臉無情不認賬,還把自己吊起來後,簡直要氣炸了,天天在那裏咒罵哈迪斯,讓哈迪斯放他下來,自己要與他勢不兩立。

被宙斯汙蔑的哈迪斯氣到了極點,恨不能沖出去立刻對著冥河起誓,澄清自己真的沒有染指宙斯。

阿佛洛狄忒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到來,他一言難盡地看了眼狼狽的宙斯,在宙斯羞惱地目光下駛進了冥界。

看到他來後,哈迪斯都要被氣死了。哈迪斯不斷的與阿佛洛狄忒訴著苦,說道:“殿下,難道就因為我是男神,能夠侵占他,宙斯就能夠這樣汙蔑我嗎?我對他根本沒有一點想法!”

“明明是他自己在外面亂搞,他卻能這樣理所當然的把責任都推給我,簡直無恥!”

阿佛洛狄忒無言以對,說道:“我準備把這個孩子從宙斯的身體剖出來,然後把他帶走。”

憤怒當頭的哈迪斯聞言一楞,問道:“為什麽?”

阿佛洛狄忒淡淡說道:“因為這個孩子就是克洛諾斯詛咒中,那個註定推翻宙斯的神子,我不能讓他被宙斯殺死。”

哈迪斯滿臉震驚的看著阿佛洛狄忒,他對於這個孩子的身世並不驚訝,卻驚訝於阿佛洛狄忒將這件事情一點都沒有遮掩的,在眾多冥神和亡魂、甚至是宙斯的註視下將這個秘密說了出來。

殿下他難道不清楚,宙斯如果知道了這個孩子真正身世的話,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個孩子降生的嗎?

哈迪斯和珀爾塞福涅下意識擡頭,果不其然,宙斯停止了咒罵哈迪斯,正用手指抓著網線,瞪圓了眼睛瞪著阿佛洛狄忒,猩紅的血絲滲透到他的眼中,顯得他異常可怕。

阿佛洛狄忒將丘比特放下,漠然地與冥王夫妻說道:“煩請兩位準備一下,將宙斯迷昏,然後再放下來,我要直接給他剖腹,把那個幼神帶走。”

冥王夫婦再次擡頭,宙斯已經閉上了眼睛開始神神叨叨的說著話,像是被氣傻了。

阿佛洛狄忒問珀爾塞福涅道:“請問德墨忒爾殿下在哪裏?我有事要找她。”

珀爾塞福涅怔楞著道:“母神在生門那裏,她不喜歡冥界的氣息,覺得很不舒服。”

阿佛洛狄忒笑著說道:“那煩請冥後為我跑一趟,將德墨忒爾殿下請過來,我要準備剖腹的工具。”

哈迪斯真切地發出疑惑的質問,他問道:“殿下,您是認真的嗎?”

阿佛洛狄忒輕笑著反問道:“難道我什麽時候說過謊嗎?”

哈迪斯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好吧……那殿下您準備在哪裏給宙斯剖腹取子?我幫您把宙斯搬過去。”

宙斯咬牙切齒地在頭頂怒吼道:“哈迪斯,你這個混賬!”

哈迪斯冷淡道:“要怪就壞你打了珀爾塞福涅的主意吧,是你將我們冥界的臉面放在腳底下踩在前,所以也別怪我翻臉無情。”

宙斯咬牙切齒地道:“你們會後悔的,我和阿佛洛狄忒關系那麽差,你們真以為那些忠於我的屬神會放心他來救我嗎?我告訴你們,她們一路跟在阿佛洛狄忒的身後,就在周圍藏著。我勸你們趕快放下我,我對於哈迪斯你羞辱我的事情既往不咎!”

阿佛洛狄忒冷笑,隨手變化一只弓箭,對著那吊著漁網的繩一射,宙斯便從高空中墜落,跌在了地上。

阿佛洛狄忒拖著他進入了冥界之中,冷淡的目光從冥界大門外掃過,他哼笑道:“有本事就讓她們進來冥府呀,這裏是冥界神的主場,我們可不害怕。”

宙斯咬著牙被阿佛洛狄忒拖進了冥府之中,冥界大門隨後重重合上。

蓋亞、忒彌斯還有謨涅摩敘涅的身形出現在冥河的另一岸,謨涅摩敘涅語氣微妙的說道:“阿佛洛狄忒帶著我送給他的項鏈。”

蓋亞冷笑道:“阿佛洛狄忒太驕傲自大了,我的確不是冥府神,可他卻忘了,冥府坐落在地底,地底……也是大地。”

忒彌斯神情漠然,淡淡說道:“當務之急是救出神王,至於阿佛洛狄忒和神子的事情,當救出神王後,我們看看神王的意思。”

蓋亞幽幽說道:“假如,阿佛洛狄忒說的是真的話,宙斯是絕不會允許這個孩子活下來的。”

忒彌斯重覆道:“等我們救出神王再說。”

蓋亞與謨涅摩敘涅對視一眼,撇了撇嘴,眼中有一些不屑。

冥府之中。

阿佛洛狄忒把宙斯交給哈迪斯去處理,自己則在一個狹小昏暗的神殿中取出一個刀包,用布細細擦拭起刀刃來。

在他身旁,還有一張很狹窄、只能躺下一個人的石床。

黑色的濃霧從他身後的地上蔓延而起,塔爾塔羅斯撥開濃霧從中走出,他從身後環抱住阿佛洛狄忒的腰,下巴擱在阿佛洛狄忒的肩上,與他面頰貼緊,他喃喃地輕聲說道:“不是告訴了你,別帶女神送的禮物了嗎?明明知道前方是陷阱,為何還要踏入其中呢?”

阿佛洛狄忒勾唇淺笑,濃密的睫羽投成大片的陰影遮住他眼中的情緒,他悠揚著說:“自然是因為……比之危險,回報更大。”

阿佛洛狄忒問道:“塔爾塔羅斯殿下,您記得瑞亞嗎?”

塔爾塔羅斯微怔,下意識皺起了眉,過了好幾秒後才說道:“我當然記得,她是宙斯的母神,也是時間女神。”

阿佛洛狄忒輕聲道:“您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她,所以一開始您其實也將她遺忘了。”

“您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嗎?”阿佛洛狄忒問道,然後自言自語的給出了回答:“因為時間女神撕開了時間脫離了她所處的時間,尋找自己想要的時間去了,她從這段時光中離開,不存在於這裏。我們怎麽可能會想起來一個連時間都不曾記錄下的存在呢。”

塔爾塔羅斯臉色有些難看,阿佛洛狄忒放下刀,他笑著問道:“那您知道瑞亞在追尋哪段時間嗎?”

塔爾塔羅斯沈默了幾秒後,答道:“我不知道。”

阿佛洛狄忒也不賣關子,很爽快地告訴了他:“她在尋找繼宙斯之後的第四代神王,她要找到他,將他抹殺在出生之前,然後穩固宙斯的統治。”

阿佛洛狄忒指尖輕輕叩了叩身旁的石床,含笑說:“預言中的未來神王即將出生,很快,這位女神就要回歸現在的時間了。”

塔爾塔羅斯抱住阿佛洛狄忒的手猛地一緊,他的臉色陰沈,冷漠說道:“克洛諾斯是時空之神,比她能做到的更多,可是他都沒有這麽做。任何試圖控制命運和時間的存在,都會走向滅亡,瑞亞這是在自尋死路!”

塔爾塔羅斯低罵道:“宙斯值得她這麽做嗎?”

阿佛洛狄忒輕聲說道:“在她臨死之前,我會幫您問一問她宙斯到底有什麽魅力能讓她這麽瘋狂、甚至犧牲自己。”

塔爾塔羅斯輕咦道:“所以你是故意在等瑞亞,你想要她的時間力量?”

阿佛洛狄忒輕唔一聲:“誰能拒絕時間的力量呢,反正已經要易主了,我自然要爭上一爭。”

塔爾塔羅斯喃喃道:“阿佛洛狄忒,你太貪婪了,天空、生命、空間甚至時間,任何事物都是價值的。得到一樣不屬於你的東西,你是要為此付出代價的。”

阿佛洛狄忒問道:“我的全部、我的命,如果爭奪失敗,便讓我隕落在爭鬥的過程中,這樣的代價足夠嗎?”

塔爾塔羅斯松開手,拉著阿佛洛狄忒轉身與他對視著,他俊秀的面容上盛滿了覆雜,他看著阿佛洛狄忒輕聲道:“你瘋了,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嗎?”

阿佛洛狄忒並不覺得自己瘋,他已經將所有的力量都準備好了,天空、空間、星鬥、生命、愛欲、水汽、四季、光明,甚至是法則,如今就只差時間了。

瑞亞自己送上門來,他不要才是瘋了。

阿佛洛狄忒輕輕握住塔爾塔羅斯的手,笑道:“如果您舍不得看我死的話,最後關頭可以把我救下。”

塔爾塔羅斯冷笑道:“那如果我不救你,看著你去死呢?”

阿佛洛狄忒露出很認真的神色想了想,隨後遺憾地道:“那我就只能去死了。”

“你……!”塔爾塔羅斯有點氣結,他對阿佛洛狄忒那輕言生死的態度十分不滿,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不發一言,甩著袖子進入了黑霧中,回深淵去了。

他不想和阿佛洛狄忒繼續說話了!

阿佛洛狄忒笑著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過一會兒後,眼神才恢覆淡漠。

納西瑟斯的半邊臉頰在那雪亮的刀面上浮現,雪白的面頰與刀面幾乎融為一體,只有那墨紫色的眼眸散發著冷幽幽的光,看著塔爾塔羅斯離開的背影說道:“殿下,我會保護好您,即便沒有任何人幫忙也沒有關系。”

阿佛洛狄忒掩唇輕笑,並不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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